两幅清代妈祖题材名画的艺术价值

　　在清代面世有多种“图说妈祖”的绘画作品，其中最为代表性的有《天后圣母圣迹图志》（下称《圣迹图志》）与《天后圣母事迹图志》（下称《事迹图志》）。《圣迹图志》被学术界公认为“图说妈祖”的始作，也是一部堪称中国古典木板连环画的开山之作，而《事迹图志》被束之高阁于中国历史博物馆中，世人知稀。

　　一、《圣迹图志》版本与作者的考略

　　《圣迹图志》存世版本有多种，据学者考证，有乾隆四十三年（１７７８）本，道光二十五年（１８４５）翻刻本，咸丰十年（１８６０）重刻本及道光十二年（１８３２）寿恩堂的增补本，同治四年（１８６５）翻刻本和同治九年（１８７０）的重刊本等多种版本。

　　《圣迹图志》上卷文学内容基本上与《敕封天后志》相同，其作者应为林清标，因林清标曾在《敕封天后志》序言透露：“爰仿古人左图右书之法，浮者删之，实者录之，编次绘图，以成一部信书。虽不能博采无遗，而分门别类，颇易披阅，即异日复有可传续之者，不难为力焉。”实际上此书仍然是一本有关妈祖传说的集录。

　　《圣迹图志》应说是《敕封天后志》的翻版本。道光十二年（１８３２）上洋寿恩堂增补本的跋云：“原本……刻本俱在福建兴化，而江浙二省未见善板。况原本亦属少见。今‘虔诚绘像’并‘里居古迹绘图’敬刻，又灵笤签及道光六年‘海运加封’事实，一并补刻，名之曰《天后圣母圣迹图志》。”这就进一步说明著作权是林清标，且在妈祖故乡印刷行世。

　　二、《圣迹图志》图版内容及艺术价值

　　《圣迹图志》图版究竟有多少？世上均认为“四十八图”，其实不然。在道光十二年增补本及同治九年重刊本的后跋载：“自乾隆戊戌图志全集之书成，而天下皆奉为善本矣。第流传日广，翻刻日多，若不慎为校正，恐滋承讹之谓。旧本圣迹图，自大士赐丸至春秋崇祀，凡四十八图，以下三图系道光年间上洋寿恩堂增入。”所谓上洋寿恩堂增入三图，除去卷一“里居古迹”图和卷二的‘虔诚绘像’图外，原本四十八图未变，实际上《圣迹图志》之后仅增补“佑漕船利运天津”一图。

　　《圣迹图志》（增补本）上卷主要有林清标《原序》、《贤良港图》（有７图）、《湄洲古迹》（有７图）、《圣母本传》（世系本）、《前代褒封》、《国朝褒封》及《诏诰祭文》等，下卷有《海天话佛》（天后像）、接着是四十九图《圣迹图志》为主要内容。准确地说共有６３图。

　　《圣迹图志》与《天后志》其图大同小异，是以民间神话传说，一图一故事，如生前灵显的有“遇道人秘传玄诀”、“窥古井喜得灵符”，海上救难的有“正织机神游沧海”、“草化木垂救商船”，护航漕运的有“垂神灯粮船有赖”、“波涛中默佑漕船”，除患疗疫的有“莆田尹求符救疫”、“示白湖凿泉疗疫”，济南抗旱的有“祷苍穹雨济万民”、“止阴潦万姓沾恩”，助战克敌擒寇的有“助阴兵金人碎首”、“率神将周寇亡身”。除妖降怪的有“破魔道二嘉伏地”、“演神咒法降二将”；还有护册使外交的“赴琉球阴护册使”、“闻鼓吹郑和免险”等等，这些一个画面一个故事，形成既独特又整体的妈祖神话故事连环画。它或“左书右图”或“左图右书”，以图为主，以文为辅。每页一图，文字简洁。虽是木版刷印，白描技法，但构图明快，雕镂精细，线条圆润优美，人物造型生动活泼，寓意十分深刻。代表南方一带的风格。

　　三、《事迹图志》存世及艺术价值

　　《事迹图志》收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是清代彩色绘画珍品。上下两册，册页装祯，共四十八图。上下册各“二十四幅”。它是在木版《圣迹图志》的基础上，加以改编绘画而成。绘画作者生平不详。该书是光绪十八年（１８９２）经许叶珍汇辑成书的。原画曾藏于京都名士贾筱樵处，因有图无文，许叶珍便以《敕封天后志》《天妃显圣录》为底本进行互校后加以文字说明。

　　《事迹图志》画面精美，色彩鲜艳，不但人物造型比例适中，而且工笔彩绘加以皴擦晕染，富有表现力。其人物与景物融和交替，浑然一体，尤其画面多以三视（即仰视、平视、俯视）为角度，符合中国传统透视画法，章法布局，疏密聚散精细颇见功力。画中的女性人物更是线条流畅，体态轻盈，面容俏丽，具有清代典型女性画风格。

　　四、《圣迹图志》与《事迹图志》的艺术比较

　　《圣迹图志》刊行乾隆年间，版本流行江南一带，而《事迹图志》刊行光绪年间，仅有一部私家秘藏，后归国家。

　　《天妃显圣录》开创“图说妈祖”新纪元。图中画面背景布局适中，上有白云鸟雀，体现妈祖显灵之先兆，下有河海船舶，显现妈祖拯救海难的场面，其间山峦草木、屋宇楼台，将妈祖一生慈善为民的平台展现于人世间。有力地衬托了故事情节的持续发展。这些到位的刻工体现了早期闽中画派的精美隽永之风。尤其在古代小说版画由盛至衰的清代，出现《天后圣母圣迹图志》这样如此的精品，更是难能可贵。堪称中国古代罕见的一部木版连环画的上乘之作。而《天后圣母事迹图志》是以妈祖传说为题材的工笔彩绘连环画，是在绣像、全相乃至上图下文或上文下图的连环画式古典小说插图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它吸收传统国画技法与佛道壁画精华，同样可称是中国古代一部十分罕见而珍贵的工笔彩绘连环画力作。总之，两图志作为“图说妈祖”的代表之作，在妈祖文化发展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黄国华）